(一)
古木国西方边陲重镇,密林堡这两天热闹非凡——一年一度的丰收节到了。
从西方的密林堡到东方的临海城市远望角,喜庆的气氛感染了整个王国,佃户们拎着雪白的镰刀和编篮在金色的麦浪里忙碌着,他们勾着身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快速翻飞的银色刀刃像海浪里腾跃而起的鱼群;铁匠铺门口的生意红火,他们“叮叮当当”地敲击着烧得火红的黑铁;大街小巷挤满了来自各国的商人小贩,叫卖声、讨价声不绝于耳。
唯独这座城堡的主人闷闷不乐。
恩斯特.维尔提着个空荡荡的酒壶在内堡的会议厅里来回踱步,厚重的皮靴在老旧的木板上发出令人不安的吱呀噪音。
他神情凝重,两个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在凸出的眉弓骨下眯成了一条缝,一脸赘肉都要挤得横过来似的,沾有油渍的手反复揉搓着一张被褶皱的秘密信纸。
老维尔虽被称作“王国的最老伯爵”,但他现在心如明镜,这封信上所述之事绝非是十三元老院那些鸡毛蒜皮的陈年破事,他忧郁地眺望着城堡外郊的一切。
不一会儿,一匹飞奔的雄鹿吸引了他混浊的眼神。
他知道,一个小麻烦来了。
杰恩.维尔不管周身溅起的泥土,不顾两旁洋溢着幸福和热闹的商贩佃户,悬崖勒马似的提起缰绳,硬生生让那匹全身栗色的雄鹿在内堡门口刹住脚。
他翻身下鹿,三下五除二地闯了进去。
“老头子!老头子!”他一把推开绘有精美纹饰的木门,神情略显慌张地叫喊道。
“嚎什么嚎,老子没聋!”老维尔正冒着无名火,被这粗鲁的毛头小子火上浇油搞得又气又恼。
小维尔见他这副模样,开门见山道:“我最近要去趟王都卡尔洛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你顺便办理的?我可能一时回不来。”
“干嘛去?”老维尔见他匆忙,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质问到,“现在还有什么事比你追那家姑娘还重要?你要知道为我们恩斯特家传宗……”
小维尔憋得一脸通红,不由分说道:“啊……好了!好了!我这次回来,一是跟你道个别,二是问你还有什么事以外,没了!”
他说罢便要离开,老维尔怒目圆睁,脸颊的肉也就绷直了,陡增几道沟壑,拉下脸来正经道:“确有一事需你去办,侧耳过来。”
杰恩虽有些心浮气躁,不过见老伯爵正色,也就耐着性子,附身过去。
“最近这段时间外面会很混乱,”老维尔对他咬耳朵道,“看来十三元老院的表面权威已经被撕开了;你在去卡尔洛斯的路上先去一趟欧克镇,去寻一位‘黑鸦’的使者,用你身上的家徽表明身份,他会给你一封信,届时将信再转交给当今卡尔罗佩国王。”
杰恩眉头紧锁,点了点头。
“切记,这封信不能有第三者插手。”
“嗯嗯……”
“顺便,你在去国立图书馆的时候把你那个妹妹带回来,”老维尔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惊讶为什么我知道你要去国立图书馆,我一直都在关注你呢,臭小子。”
恩斯特.莉娜?
杰恩.维尔不由得开始揣测这老奸巨猾的伯爵的思量,尽管他对王国内部的风云一无所知,但还是略有耳闻,至少,“黑鸦”这个秘密组织在密林堡的酒馆里倒是经常被提及,因为他们是一群在全世界各地收集情报的情报贩子;还有就是那九岁就被古龙“奥德加”点名表扬巫术超群的小女孩儿恩斯特.莉娜,她和这些事有关系吗?
“嘿,小子,你把莉娜妹妹接回来后,记得派人去给她爹通报一声。”老维尔见他有些心不在焉,大手重重拍了他背一下,杰恩几步踉跄,才算是站稳。
“诶!好,好!我知道了!”
“嗯,好小子!”老维尔开怀大笑。
杰恩心想这老头变脸比翻书还快,嗯,不由得他再变脸了,便对老人道:“我可先走了,在我回来之前,有事记得派人通知我一声啊。”
老维尔心说你这小鬼还知道担心一下你老子啊,到脸上也是皮笑肉不笑。
再说杰恩.维尔,虽然他表面将事应了下来,心里可敲起了鼓,这两件事似乎没啥联系。
诚然他对当今时局一概不知,对政治更是一窍不通,一直沉浸在练习剑术和在酒馆听吟游诗人讲故事的他只得当当老伯爵在这棋局中出谋划策的助手——亦或只是个跑腿的。
还有那几个长得极标致的“外乡人”……
想到这儿,他情不自禁的扇了自己两巴掌,心道:有要事在身,怎么能去想这些…这些歪七糟八的事!
他头脑一热,骑上鹿一路奔向远方。
那天有一个佃户在酒馆里给同伴讲到:小伯爵少爷竟然是羞红着脸骑着鹿出城门的。
(二)
暮色将至,太阳的余晖点缀着欧克镇的房顶,镇上的“奶牛”酒馆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罗德兰”.斯菈佩娅肩披一件深灰色披风遮住一头格外惹眼的火色长发,身着印有古龙纹章的皮袄夹克。
虽说才初秋,但帝国人怕冷是出了名的。
她为了融入其中氛围,和其他风餐露宿的旅客一样,在柜台点了三扎麦酒就找了个座位坐下了。
酒馆里环境十分嘈杂,形形色色的人都在这里聚集,一些地下交易也在此处进行,觥筹交错间,双方私下钱货两清。
斯菈佩娅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人,三扎麦酒上桌不也不动,因为她知道,喝酒误事。
她眼里那火焰懒散地跳动着,忽然,一个个头不高的少年挡住了她的视线。
“那个……”风尘仆仆的来者谦逊地问道,“小姐,您这有封信吧?”
“什么……”尽管差点不假思索的一口否决,但她的脑子终究是转得快的,她没有声张,也没有把莫名其妙的感觉表现出来,用不地道的古木语说:“我这儿有信,和你有关系吗?”
少年露出了些许宽慰的表情,以手抚膺道:“呼……一来便找对了人,也不是很尴尬。”
斯菈佩娅打趣的看着他。
少年拿出一枚做工精致的密林堡盾徽,说:“呐,我是恩斯特.维尔伯爵派来和你接头的,把信交给我吧,‘黑鸦’小姐。”
他居然把本小姐当成情报贩子了!
她眼瞧着这眉清目秀,稚气未脱的少年人,饶有兴趣,故作深沉道:“我这里的确是有一封信要交给……”她迟疑了一会儿,在怀里佯作掏信封的动作,用生疏的古木语继续道,“嗯……恩斯特.维尔伯爵的密信,不过,你先说说你是他的谁?”
“我是杰恩.维尔,老伯爵的儿子,”杰恩坦然道,“你大可不必担心,有家族盾徽为证。”
斯菈佩娅笑了,心说这小子一看就涉世不深,也不是本小姐用不用担心,且说那位伯爵大人也是个蠢人,居然让一个小孩儿来与所谓拥有密信的“黑鸦”接头,也罢,借此机会,再诈他一诈。
此时,木桌旁的蜡烛光跃动,她忽然意识到这密闭的空间里不应有风,正欲起身,一名身着墨色斗篷的人一步上前,抢占了先机,停在两人之间,手指紧紧地扣住她的肩膀,她自觉浑身一阵酥麻,便无力的坐下了。
“小姐,您真的‘黑鸦’吗?”话音刚落,只见寒光一闪,一柄难以引人注目的匕首横在她的脖颈处。
喧闹的酒馆里没有被刀剑出鞘声打断;正是因为丰收节,人们之间的交谈多少有几分欢乐,加之吟游诗人的高声歌唱,便无人顾及这一桌的情况。
斯菈佩娅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倒吸了口凉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杰恩.维尔向后踉跄了几步。
“这位小哥,你也太不细心了吧,”中年男子独有的声线,调侃道,“也罢,密信在我这里,伯爵他老人家还有什么吩咐?”
小维尔缓了口气,他脑子里现在有些混乱:“啊…没有,没有什么事了,”他背过身去问瘫软在桌上的斯菈佩娅,“那小姐您究竟是……?”
“啊……啊哈哈……这个嘛……”
中年男子一手捻灭了蜡烛,在黑暗中强行灌了斯菈佩娅两扎麦酒,灌得她再无力抵抗,全身像是着了火般滚烫,不久便醉醺晕过去。
“店家,给我们这位喝醉了的大小姐开一间楼上的独间。”男子一边扛着斯菈佩娅娇弱的身体,一边从兜里将十几枚银币撒在桌子上,转头对杰恩道:“这里杂人太多,我们上去再谈。”
上了楼,男子匕首收回,动手把女孩儿绑了起来,叹息道:“唉……大人也真是放得下心,让独子出来接手这种事。好了,既然你拿到了密信,就…”
他正要说“自己就带着这女孩儿先行离开了”,可转念一想,不行,这小子一根筋,被人再骗去误了大事怎么办?也罢,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就…我就随你一同前去卡尔洛斯吧。”男子道,取下墨色斗篷,透出一张看起来和善的脸庞,脸上整洁,络腮胡子也打理的干净,象征着将族血统的灰色瞳孔有幽蓝色的巫能闪烁,“本来‘黑鸦’的规矩是万万不能透露自己的姓名的,不过本人这一件事干了也就洗手不干了,我叫卡斯廷.康诺特,愿意为您效劳。”
杰恩.维尔跟他握了握手,自我介绍一番后,回头看看一旁被五花大绑的斯菈佩娅,道:“那这位小姐怎么办?”
“既然她愿意上我们这条‘贼船’,那就只好把她也带上咯。”
“可她看起来像一个帝国人……这会不会引起些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杰恩心有疑虑,犹豫不决道。
“区区一个小女子,都已经绑上了,我们两个男人还有什么害怕的?再者说,用一个帝国的间谍再向那大司财讨一笔回家的盘缠岂不美哉?”
杰恩无言以对。
(三)
恩斯特.维尔这几天接连不断地收到来自王国各地的消息,信使在大道上来回奔波,这些信件让他寝食难安,他忙里偷闲去内堡里的暗月教的寺庙里参拜了几次暗月女神阿特拉,希望那几个老妪和那一尊残破不堪的石像能给他带来心安。
顺便还帮那老不正经、现在却在风口浪尖的儿子祈福一番,老妪也安慰他说少爷不会有事的。这反倒让他更是夜不能寐了。
丰收节的欢愉终于在持续了短短三天后在第三轮血色暗月升起时宣布结束了,酒馆的生意渐渐冷清了下来,人们又回到了日常平淡无奇的生活中,老伯爵也开始了他每周的领地巡视工作,他领着四名家丁在大道上散步,向路过的佃户和那家姑娘们寒暄问好,从早晨走到近晌午,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溜达了几圈终于停在了一幢破旧不堪的库房门口。
这库房尘封多年,上面积的灰尘足有一寸厚,蛛网交错,几棵有些年头的古树的根须直伸进去,将墙壁挤得破败不堪。
这里是当年圣明战争的军械库;十四年来,里面存放的兵刃早已陈旧作古,腐烂化泥;十四年来,古战场被打扫干净,地面重新平整,人们重新在这片原本肥沃的土地上兢兢业业的劳作,不辞辛苦地将破败的伯爵领变得生机盎然、鸟语花香。
可伯爵心里颇有种马放南山,刀枪入库的感觉,觉得自己被曾经的皇族联统政府冷落了;老伯爵当年还不是伯爵的时候,就已经有五十二岁的年龄了,他与他的兄弟:刚特尔.恩斯特.卡特一起,并肩作战,以战功和忠诚换来了三座边境城市的管辖权以及伯爵头衔。
按常理说,卡特看似比他小一辈,但实际上确是老头子不愿用这个姓氏。
“看看,看看吧,”他的肥指头在仓库上画了几画,“去找詹姆组织一批能工巧匠,重新打造铠甲和兵刃。”他对手下人吩咐道,“记得再去周围农家中寻一些已成年的壮实小伙子,做好扩军的准备。
“定期再向他们家中送一些钱粮,允许他们一个满血月回家一次。”
手下人点点头,手头上“刷刷”地奋笔疾书。
这时,一名少女冒冒失失地闯进大人群里,挺着胸脯突兀地对些许惊诧的众人道:“伯爵大人,‘外乡人’自愿参军!”
众人对这里唯一一家定居的“外乡人”的情况是心知肚明的,都暗自揣测了一番“外乡人”姐妹参军的缘由,得出的结论让人哭笑不得:估计是家里没粮了,开不起灶具生火做饭了。
众人都这么一琢磨,不约而同地嗤笑起来。
“不过嘛……”来者轻描淡写道,“我们自备口粮,诸位大可不必担心。”
众人惊异。
少女轻蔑地环顾四周,眼眉上挑,正准备继续张扬跋扈地打一遍旁人的脸,猝不及防地有人从背后将她从人群中拉出来,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两人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莫去管她这番喧闹无礼,”老维尔摆摆手,回头神情凝重地对众人道,“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接下来的三天里,密林堡里人头攒动,将本来就不大的城堡围得水泄不通,人满为患了;老兵教官只好拉着自己手下的新兵蛋子纷纷往一些空旷地上去操练——人实在是太多了。
这些人大多是年轻小伙子,大多都十八出头,都是听着吟游诗人那些传奇故事长大的,参军也想混的一番出人头地,农户们纷纷将家中的存粮拿出来晾晒,再重新装进袋子,藏在家中的地窖里以保证战时所需。
人们虽然都有疑问,但他们相信这位曾经带领走向胜利的英雄,所以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里的边境卫队留驻有多少人马?”老维尔端详着守戍边疆的部队驻防地图,与手下将领商讨着。
“回大人,圣明长城驻军约有近二百人马,分为三个小队,依次轮换岗哨……”
“去他妈的!”老维尔不禁破口大骂,“宫廷里的那帮棒槌!他们难不成不晓得弗雷恩帝国已经统一了十几年了吗?连绵几千里的边界的长城竟然只有区区两百人驻守?”
“回大人,原本有将近一万人,后来据说是国库亏空,萨兰达皇后擅作主张将边境卫戍军大规模裁员,然后就……”一位年轻军士连忙解释道,“然后就成了这样……”
“呸!国库亏空扣军队的钱?老子活了六十几年还没遇到过这种奇葩!这不是摆明了把国土让给他人吗?”他情绪激动,忽而又沉下气来,“诸位,我非常遗憾的告诉大家,按现今的状况,我国前途渺茫啊……”
焦虑,怀疑,吃惊各种目光交错聚集在老人身上。
“十四年前的敌人会卷土重来,但诸位请看,”他将那张被他反复揉搓的信纸摊在桌上,“这是曾经的王族特尔洛斯公爵,索拉尔.杰森.特尔公爵给老子的信,他居然让我出兵助他夺回王位。”
“如果…如果我们出兵东进卡尔洛斯…那就没有力量防御帝国的入侵了。”戈利尔分析到,他不禁出了一头冷汗。
军中新招募的年轻军官听得云里雾里,与伯爵一同出生入死的老将士则是听得胆战心惊。
自古以来,古木国有三大王族,他们之间明争暗斗,纷争不断,宫廷内的大臣也是换了一批又一批,他们都希望扶持自己亲信来保护自己的王位。
可偏偏这次出了岔子,卡尔王族直系血脉断了,特尔王族也在王位竞选上败下阵来,墨菲斯特王族也被这两大王族拒之门外,于是十三元老院决定,将卡尔王族旁系血亲卡尔罗佩家的长子,推举上位,成为了当今国王。
国王当时才年满十岁,是不能独自处理朝政大事的,卡尔和特尔王族联合统治政府做出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愚蠢决定:入赘位于极东之海奴隶帝国的皇帝的长公主,萨兰达.奥哈索斯以及她的亲叔叔鲁特.奥哈索斯来古木国摄政。
“当今王后,萨兰达.奥哈索斯以及鲁特.奥哈索斯掌控着王国的权力中心……他们并没有为加强自身的统治权而迫害特尔王族……为什么索拉尔公爵还要起兵夺权……?”
“宫闱之事不必多言,”老维尔插话道,“只需有心人由以‘外戚干政’,‘外国势力非法敛财’来抨击当今宫廷,小国王的位置自然不会安稳。
“如今两位王族公爵各自招兵买马,只怕光靠他们还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可如果我们的特尔洛斯公爵背后有那西方的弗雷恩帝国做靠山,这未尝不是一种夺权的办法。”
众人这才明白了老伯爵刚开始痛骂边境裁军一事的缘由,暗自叹服老伯爵的远见。
“戈利尔,”他对这位忠诚的仆从兼朋友吩咐道,“着手准备编制‘密林黑骑’,最好能让一个老兵带三个新兵,一定要在明年的春雷节前形成军团规模,这是我们的一张王牌,届时也能出奇制胜。”
戈利尔:“谨遵汝命。”他深知密林黑骑对军心维稳的重要性,对于老头子的私兵来说,他们是军团的核心;铁骑身着由精灵用古木嫩须编织而成的轻盈丝甲,具有很强的魔法抗性,一般的巫术或是魔法都无法侵蚀其表面,更不用说骑兵的皮肉了;他们还在外面穿着一身冷色的鳞甲,能有效的防止流矢的创伤;除防具外, 他们的长柄钉锤也让敌人闻风丧胆,一身黑甲有便于在夜里奔袭,又被称作“黑死神”。
骑兵永远是战争中最重要的兵种,他们能决定战争的胜负……至少恩斯特.维尔是这么认为的。
“第二,再让詹姆组织人,将铸好的铠甲分配给新兵,然后指导他们要像对待自己未来老婆那样对待这些宝贝,组织他们进行夜间巡逻,实行宵禁。”老头子虽然已经到了半身入土的岁数,可头脑似乎没出什么大毛病。
“第三,”说到这里他提起的那股气一下子全泄了出来,“到时候让城中的老幼妇孺前往北方,看联邦愿不愿意收留他们……或者向东走,去欧克镇……”
众人附议领命,会后各自散去。
在老伯爵收到来自特尔洛斯的第二次征召令之前,密林堡进入了战备状态:成批的黑铁被运往铁匠铺,不分昼夜地铸成战甲;石匠们开始重新修复斑驳残缺的旧城墙;近三千名常备军迅速扩编开来,军营里的操练声不绝于耳。
为了保存本堡垒的嫡系部队,老维尔还特地,不惜花重金雇佣了一支佣兵团前去应征。
这一系列的事情让城内的居民惶惶不可终日,他们虽已经熟悉了战争这头吞噬生命的猛兽,但也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就如一名个子不高的佃户所言:
“去他妈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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